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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64.364 眼看他楼塌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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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阮文离开日本比她预料中要晚一些。

    九月份的日本还有些夏日的余热未曾消退。

    曾经繁华热闹到不可一世的樱花早已经零落成泥。

    街道上依旧热闹繁华,  随处可见的是lv的买菜包。

    对比而言,阮文那个用了有些年头的包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。

    好在她并非日本人,不受他们本土文化霸凌,  也全部在乎那些诧异的目光。

    这样的眼神,  阮文无视之。

    她这次是受邀来出席一次拍卖会。

    有一些拍卖品挺不错。

    还有一些是流落在海外的国宝,  阮文询问了价钱,  决定先不参与到这热闹之中。

    毕竟现在买的确不合适。

    拍卖会上有不少的熟人。

    藤原优子在包厢里看到阮文时,特意让身边的女佣去请她过来。

    只不过女佣回来时却是单独一人,“阮文小姐说,她这会儿比较忙,  没空来拜访您。”

    向来再优雅不过的藤原优子脸上一阵狰狞。

    她固然没有与阮文撕破脸皮,  但两人之间现在关系极为恶劣。

    欧文那个逆子说,  这种恶劣是自己单方面造成的。

    对于背叛了自己的儿子,藤原优子不想再说什么。

    可她没想到,在这种场合下,阮文竟然丝毫不给她面子。

    难道要她亲自过去吗?

    从二楼包厢望过去,正好看到田岛惠子夫妻两人带着孩子朝阮文过了去。

    田岛家的女儿不知道跟阮文说了什么,相谈甚欢的模样。

    田岛惠子有些好奇,  “阮文小姐您难道没有喜欢的东西吗?”

    那么多拍品呢,最近她经常在拍卖会上看到阮文。

    瞧到她经常在那些清单上写写画画,但一样东西都没买。

    这位很能挣钱,  但在花钱方面着实十分谨慎。

    阮文闻言轻笑,  “太贵了些。”

    那些战争时期甚至在清末被带到日本的文物,着实太贵了些。

    日本人不差钱,总是把价钱往上炒。

    诚然阮

    文有钱,但也不是这么花的。

    她这是打算把钱花在刀刃上,现在要做的嘛……

    等待就是了。

    田岛惠子被阮文的说辞惊呆了。

    太贵了。

    且不说阮文在日本股市到底赚了多少。

    但是她进行的唯一一项房产投资,  就给她带来了将近四十亿美元的收入。

    因为这两年日本国内鼓励房产消费,所以一些税费上相当优惠。即便是扣除一些税费,阮文在这栋大厦上的投资净利润,怕不是也有三十亿美元。

    她一个如此有钱的人,竟然说太贵了些。

    田岛惠子觉得这简直像是在开玩笑。

    单是阮文从造纸坊每年分走的那四成利,就能买下几十上百件拍卖品啊。

    相较于田岛惠子的震惊,荣林倒是显得平静极了。

    他们用不光彩手段带走的文物,凭什么要阮文来买单呢?

    阮文不买倒是对的,因为荣林在日本生活那么多年,很明白一件事——树大招风。

    一旦阮文动了要买的心思,只怕其他人就会可着劲儿往上叫价,让阮文付出极大的代价才能买到这些东西。

    这或许就是人的劣根性吧。

    “你这次回去,还会回来吗?”

    荣林的问题更直接一些,阮文甚至把自己住的那套宅院挂牌出售了。

    大概是想切断自己与这里的联系吧。

    “可能会回来吧。”阮文看了眼本场拍卖会的拍卖品清单,上面记了几个名字,她回头要找的人。

    不过等她找来时,今日之盛况早已成为昨日记忆了。

    田岛惠子有些好奇,“阮文小姐为什么这么着急回去?”

    她都以为这个中国女人要定居在东京了。

    毕竟不管从哪方面来说,东京都远胜于中国的任何一个城市,不是吗?

    阮文脸上有微微的苦涩,“我先生的病情一直反复,他之前一直隐瞒我,我现在知道了总得回去照顾他才是。”

    田岛惠子闻言一阵怅然,“原来如此,那希望您先生能早日康复。”

    虽然这些年来与阮文的交往不算特别愉快,但这位中国女人提供的经营之道的确让造纸坊蒸蒸日上,甚至成为了日本的文化名片。

    单是就这件事,田岛惠子觉得自己应该感谢阮文才对。

    阮文笑了笑,谢蓟生一再食言,这会儿拿他出来当理由,似乎也没什么不妥当,对吧?

    从拍卖会场离开时,云集的豪车纷纷离去,阮文正要离开。

    身着和服的女佣迈着小碎步匆匆过来,喊住了阮文。

    “我家主人想要与阮文小姐交流,不知道您这里方便吗?”

    阮文看着藤原家的这位佣人,她露出笑容,“那就得麻烦司机送我去酒店了。”

    现在日本最赚钱的一个职业是出租车司机,头些天阮文去了趟酒吧。

    出来的时候看到那拎着一捆钱付车费的乘客,有瞬间的恍惚觉得自己似乎到了四十年代。

    法币在上海盛行。

    司机一晚上正十万日元并不奇怪。

    而彼时国内的工资才多大点。

    阮文坐上了豪华的林肯加长版,甚至里面还有一杯茶。

    藤原优子的和服依旧是手工刺绣,一针一线缝制的精品货。

    上面的仙鹤脖颈细长,仿佛在引吭高歌。

    阮文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,“没想到您也喜欢豪车。”

    买车并不是什么稀罕事。

    耗资千万买一辆车,对日本的年轻人来说这是日常。

    零首付,低利率。

    奢侈生活有保障。

    藤原优子目光落在阮文身上,来自邻国的年轻女人身上穿着一件绿色的风衣外套,风衣极长,把穿着旗袍的身材完全裹了进去。

    本该盘起来的发不过随意打理了下。

    似乎刚喷了香水,带着淡淡的木兰香。

    “你打算回国了?”

    “是啊。”阮文看着车窗外,经济的繁华带动着热闹的夜生活。

    外面随处可见年轻人和中年人呼朋引伴,似乎要一醉方休。

    “我先生身体不太好,我不能总在外面呆着,

    再不回去,我家小祖宗怕是都不认我了。”

    藤原优子可从不觉得阮文会以男人味中心,“和欧文说了这事吗?”

    “当然。”

    阮文笑了起来,“我住的那宅院还是他送我的,本来说还给他,结果他说让我直接处理了就是。我已经挂牌出售了,可能很快就会有人来问。”

    东西都收拾好了,她最近就住在酒店,等好消息就是。

    藤原优子拧了拧眉头,没再说什么。

    到了酒店那边,瞧着阮文下车,她这才来了一句,“祝你一路顺风。”

    阮文回眸看她,眼底带着浅浅的笑,“我也祝您一切顺利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石川有纪瞧着阮文最近把手里的股票相继卖出后竟然没再买入,他觉得不太对劲。

    过来找阮文时,就看到阮文正在和她的朋友说话,“我那边房子也卖出去了,下午去签合同,晚上的时候我去大使馆那边住,明天随着大使馆的专机回国。”

    阮文小姐要回国?

    石川有纪有些失落,依靠着这位大客户,他这两年过活的非常好。

    如今他要走了,自己这个证券经理人怕是往后不能再偷懒了。

    察觉到她的证券经理就在一旁,阮文换了个语言,“日本股市不太安全了,你手里的股票这两天能抛售就抛售,把这些钱尽快兑换成美元。”

    赫尔斯点头,“我知道,那你不再回来了吗?”

    东京最大的证券交易所。

    阮文在这里待了三年。

    几乎每个工作日都能在这里看到她的身影。

    “赫尔斯,我在这里的这三年,你知道这里换了多少面孔吗?”

    这里的证券经理人,三年来走了半数以上。

    阮文不是这里的员工,却比一个新进的员工还要熟悉这里的一切。

    “我会回来的,只不过到时候一切都不一样了。”

    赫尔斯搞不懂阮文究竟在考虑什么,但他很快就去处理手头上的股票了。

    相较于阮文的稳妥,赫尔斯有着截然不同的

    选股策略。

    他的策略不见得多稳妥,但能赚钱。

    股市里捡来了数亿美元的身家。

    放在以前,这是赫尔斯所不敢想象的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阮文离开东京后的当天下午,欧文打电话过来。

    “她真走了?”

    欧文骨子里不承认自己是日本人,但他也不被美国人所认可。

    他是混血儿,却又是一个弃儿。

    这种矛盾经常缠绕在欧文身上,结果和赫尔斯有了交情。

    比不上阮文与赫尔斯的情谊。

    但想起这几年经常受欧文照顾,赫尔斯还是多说了了两句,“阮文让我尽快处理手上的股票。”

    欧文也知道,阮文其实还特意打电话跟他说了这事,可他从技术层面研究了下自己的那只股票,觉得现在出手似乎太亏了。

    看成交量和周线,应该还会再攀新高。

    不过为了不让赫尔斯啰嗦,欧文还是多说了句,“我知道了,我这就处理。”

    赫尔斯还要忙,没再跟他啰嗦。

    解决股票的事情后他要马上回美国。

    阮文还有几个书稿要跟那边的书商洽谈,赫尔斯如今不缺钱,反倒是有时间慢慢处理这些事情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阮文回国后也挺忙的,人刚回到祖国,就被农业部的何部长拎上了专机,“我就算着你回来的时间,正好跟我去一趟边疆那边。”

    “那我总得跟我家里人说一声吧。”

    她特意让小表哥来接机场接她了啊!

    何部长把人往飞机上拽,“我已经跟小周说了,你们家小谢同志去做复查,你家小闺女前两天去苏联参加竞赛,都忙着呢,家里头也没啥人,你回家干嘛去?”

    “参加竞赛,我怎么不知道?”

    何部长嘿嘿一笑,“就苏联那边搞的什么奥数竞赛,原本参赛的一个同学拉肚子不能去,你家小闺女就替补上位了。她可是这次参加竞赛的人中最小的那个,要是拿了奖那可不得了。”

    毛子家的数学不要

    太好,能跟他们的青少年一较高低,那可是了不得的事情。

    阮文倒是没那么多的期盼,“她还小,出去见识见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好。”

    谢蓟生这一病就是一年多,搞的阮文现在只希望孩子能平安喜乐,她可不敢望女成凤了。

    能健康活着,比什么都好。

    何部长看她那模样就知道她心里头在想什么,他也不好说,便是岔开了话题,“你们在边疆种的那个彩棉是真不错,价钱是那长绒棉的三倍,普通棉花的七倍。这两年你不在国内但也都知道,咱们在边疆的有个团部专门种彩棉,去年的人均收入都超过特区那边了。”

    阮文听到这话乐了,“那还不是因为人少嘛。”

    是啊。

    边疆才是真正的地广人稀。

    原本的荒地靠人力开垦得到猴年马月。

    阮文搞来了机器,机械化种植,机械化垦荒。

    挣的钱再用来买机器,再种植再垦荒。

    除此之外又在底下铺设了储水管道,既能够储备水资源又能用来灌溉,极大的缓解了天干少雨对边疆生产种植的影响。

    还有21团傅南胜那小子,他跟他媳妇搞那风力发电就很是不错。

    说什么因为电磁作用对人不好,还容易破坏植被。

    不过边疆多得是荒漠戈壁滩,在那里搞风力发电和太阳能发电就挺好。

    “阮文你是不知道,现在的边疆啊和早些年完全不一样。”

    阮文这三年来回国了几次,但多数都是去首都和省城,压根没空去边疆,她还真不知道曾经一片荒芜的边疆,如今变成了什么模样。

    飞机降落在机场时,阮文愣了下,“新建的?”

    “可不是,你家小谢同志还参与了新机场的设计呢。”

    国内这几年开始建设机场、火车站,很多地方都有谢蓟生的踪迹。

    “咱们边疆缺水但也不缺人,这些都是战士们一起搞出来的。”

    不会盖房子没关系,学啊。

    何部长看着眼底带着微微疲色的人,有

    些遗憾刚才飞机来到边疆境内时,阮文正睡着没有看到下方的美景。

    从上方鸟瞰,那是截然不同的视觉体验啊。

    阮文没留意到何部长的那点遗憾,她正惊诧于谢蓟生竟然搞了这么多私活。

    难怪过年的时候总能上缴大笔的小金库呢。

    这可真是生财有道,有自己的头脑挣钱,而且还特别的光明正大。

    边疆省府的新机场建的还挺大,叶英觉得这规划似乎有些太超规格了,“有那么多飞机吗?”

    “主要是货机啦,你也知道边疆这地方运东西不方便,要是往外运,得先两天两夜到咱们东边沿海港口,然后再走海上运输。当初设计这机场的时候,小谢说过,未来边疆会以棉花和农副产品为主,这农副产品的运输,有些怕是耽误不了那么长时间,反正边疆地界大,建设大机场也没啥,就多建了些货机的停机坪。”

    阮文笑了笑,“他倒是看的长远,不过边疆的农副产品生产怕是还得一段时间,不过这里如果搞什么天然农场牧场,说不定可以做个噱头把产品卖出去,比如说现在卖给日本就挺好,日本人喜欢这一套。”

    何部长笑了,“可不就是卖给日本吗?我跟你说,从年初首飞到现在,这每星期往外运的水果蔬菜,全都运过去卖给日本人了。”

    赚了老多的钱了。

    国内便宜的要死,可是到了日本,那可真是天价。

    你能想象一颗西红柿,就因为长得特别好,在日本能卖一千日元?

    阮文听到这话笑容更盛,“真好。”

    她只是起了一个头,如今边疆的建设都步入了正轨。

    机械化,现代化绿色庄园。

    勤劳智慧的同胞们向来生财有道,只不过得有人引导他们。

    “不过光指望日本不行,还得开发下新的客源,可以考虑下欧洲那边。”

    美国太远,暂时可以忽略不计。

    何部长和阮文在省府这边待了一晚上,明天上午再启程去86团驻地。

    吃过晚饭,何部长忽的想起来了什么事,跟阮文提了一嘴,“你那个朋友还挺厉害的,怀着孕都不消停,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倒是挺有那些老革命的精神。”

    怀孕?

    阮文这才知道,王春香竟然怀孕了。

    她脸色有些不太好,何部长不知道这话到底怎么就触怒阮文了。

    咋还说生气就生气了呢。

    阮文去打电话。

    她过去三年零四个月的时间,阮文大部分时候都在东京呆着,她与国内的联系少了很多。

    安心集团的事情全权交给陈主任和陶家兄妹来处理,上海那边有石磊,至于原本帮扶的军工厂,也都走上了安稳路子不用她来操心。

    过去三年多,阮文额外关心的,其实也就锐芯的光刻机研发和晶圆生产线的制造这两件事。

    光刻机的升级换代并不容易,8英寸晶圆的出现又具有划时代的意义。

    这决定着信息时代到来时,中国将处于什么样的位置。

    除此之外,阮文专心于在东京操作股票。

    偶尔还能跟乐薇乐雪他们联系下,但边疆这边本身就有些复杂,她电话打进来并不容易,一直就没跟王春香联络。

    哪曾想,她竟然怀孕了。

    电话接通,那边王春香的声音依旧脆生生的,但阮文却听出了几分疲惫,“几个月了?”

    “啊?阮文,是你吗?”

    王春香有些激动,她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
    以至于当她确定这真的就是阮文时,她有些不敢相信,“竟然真的是你,你回国了吗?阿傅他没跟我说啊。”

    阮文听到这一句“阿傅”心里头有种家养小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,关键是这头猪还把她家小白菜弄的有了孩子。

    “你有了孩子还不歇着?不知道电磁辐射对孩子不好吗?”

    王春香没想到多年后第一次联系竟然被阮文批评了一番,不过这也是因为担心她啊。

    她一点都不生气,反倒是有些开心,“阮文你在哪里啊,我让阿傅送我过去,我找你好不好?”

    在边疆待了这么多年,王春香已经和老家那边断绝了往来。

    当初和她一同来边疆这边支援的几个人,有的回去了,有的则留在了这里。

    不过这些人,不管谁都没办取代阮文在她心中的位置。

    她现在就想见阮文一面。

    阮文原本还想硬着心肠狠说几句,可到底心软了。

    “我明天要跟何部长去第五师那边,你现在在哪里?回头我那边忙完了去看你。”

    她应该先回家才是,可来都来了……

    “我还在学校啊,我之前带的学生,还有那些战士们他们在安装,阿傅说我身体不好没让我再干这个,平日里我就教教书。”

    偶尔遇到一些紧急情况,她会帮着出谋划策。

    但很少去一线了。

    那次去一线遇到风沙,被困险境险些被饿死后,阿傅就不敢再让她去一线。

    阮文多少没那么生气了,“算他还有点良心,知道体恤人。”

    不然,看她回头怎么给傅南胜上眼药。

    王春香忍不住给自己老公说好话,“其实阿傅就是面冷心热,他对我一直都很好。”

    她这辈子遇到了好多好人。

    同性里面对她最好的是阮文,异性里面则非傅南胜莫属。

    遇到他们,是自己的幸运。

    阮文跟王春香闲扯了一会儿,知道她没什么事,这才挂断电话。

    没事就好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早些年,贾天山有提干的可能性,不过他拒绝了。

    这也就导致,如今自己还是86团的团长,搭档还是宋政委。

    俩人合作很是默契,这几年没怎么红过脸。

    眼看着86团的驻地已经变成了绿洲一片,那个gdp连年攀升,贾天山觉得自己这辈子也值了。

    曾经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如今都成了香饽饽,挣的钱比那些东部小县城还多。

    放在几年前谁敢想呢?

    可这就是现实。

    有些时候仔细想想,可真是如梦似幻啊。

    “团长,你要不先别抽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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